牛肉干好吃

【露中】他和他的历史(中)

干喔,我屁话好多

而且还寂寞如老狗

快期中了还请少bb多做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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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政权更迭,局势动荡,你受命隐姓埋名,寄住在北平一家小医馆里。那时军阀混战,百姓凄苦,你身体便也抱恙,浑身火烧火燎似的疼痛,常常彻夜难眠,一日瘦似一日。尤其是膝盖上的肿痛难以缓解,医馆里坐诊的郎中断定你是风湿,捻着下巴上的胡子面露难色。

“这可就奇了怪了,比您这还重的风湿我都能医好,怎么到您这儿就一点用都没有了呢?”他啧啧称奇,“先生,您今儿个就先贴这张膏药试试。”

你笑着摆手,婉言谢绝。

国之病,岂是寻常药品能医得好的?

在政局动荡的这些年月里,你被领导者弃如敝履,更少有人知晓你的秘密,你好像突然变成了普通人,隐藏在角落安静地聆听着时代的声音,你听见百姓的不安与希冀,冬天里一锅烧得滚热的白菜汤就能让他们重拾生活的勇气,你听见知识分子焦急的争论与号召,好似在永夜里用颤抖的手一根接一根地划燃火柴,你听见军阀政客狡狯无耻的笑语,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。

世道纷杂,人声喧哗,而你坐在其中,这一切都是你,都发生在你的土地上,而你无力改变,只能作壁上观。

约莫是1917年的冬天,关于布拉金斯基的消息突然间传遍了大街小巷,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一下子成了“北边的毛子改朝换代咯”。

“什么改朝换代,这叫革命!无产阶级革命!”一个戴着眼镜的先生忿忿地拍腿,“苏/俄,苏/俄是世界上第一个社/会/主/义/国/家!”

你其时正与一个老者对弈,眸光微转,仍旧伸出揣在袍袖里的手,拈起一颗油光锃亮的棋子拍下。

是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,亦或只是政权更迭,改朝换代?

“那陈胜吴广,一统天下的朱元璋,不都是泥腿子出身么?”

“我看啊,咱们这工厂里做工的,不也都是那什么无/产/阶/级,干脆也革个命,说不定就成了呢?”

“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?王侯将相,宁有种乎啊!哈哈哈哈……”

人群中涌起的哄笑声淹没了那位先生辩解的声音,只能看见他气得面红耳赤,眼镜都歪了,嘴像金鱼般一张一合。

你竖起耳朵去捕捉那些破碎的音节——马克思,工人阶级,共产主义,列宁……这些词汇汇集起来,在你的脑海里形成小小的漩涡。

你一直为前进的方向而迷茫,犹豫着是否要跟着曾将你踩在脚下的列强亦步亦趋。你知道空想社会主义,也读过《乌托邦》,但朝着这个方向前进的念想也就只存在过一瞬,面对纷至沓来的空想社会主义批判,你不得不承认这一切看起来更像是遥不可及的幻梦。

可现在,活生生的例子就出现在了你的面前,你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,血流急速奔涌,生着薄茧的指腹来回地摩挲着用旧的棋子,却不再落子。

你凝视着棋盘上那一行楚河汉界,任凭思绪四处奔流。

那个长期跻身上流社会,眉眼中透着倨傲神情的沙/皇/俄/国,如今也和穷苦的大众站在了一起吗?他是否也除下了贵族的冠冕与华服,套上了简朴的工人服装,用那双见惯了枪支,鲜血与华美酒杯的手,去牵住他的工人兄弟的,布满老茧与伤痕的,散发着机油味道的手呢?

你是否,也将要追逐他的身影呢?

“哼!”那先生气急败坏的声音惊醒了你,你忙朝对面垂眸思量的老者道声抱歉,追着那人拂袖而去的身影离开了。

你东奔西走,终于借到大本本泛黄发脆的《资/本/论》,你寂静了许久的窗前久违地亮起了灯火,在虫声都已止歇的深夜里,只有你的手指还拈动书页发出脆响。你有时仰首靠在椅背上,用冰凉的掌心抚摸滚烫的眼眶,有时站起来,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孤狼,绕着一间不大的空屋踽踽独行,不时发出神经质的低语声——你终于也像那些先生们似的发了狂,满脑子只盘绕着一句话:

我往哪里去?中/国往哪里去!

二战前的某一年,你以向他们披露国家身份为条件,让你的孩子们带你到莫/斯/科的共/产/国/际去。在那里你见到了布拉金斯基,他瘦了些,苍白的面孔显得更加坚毅和成熟,裹在整洁军服中的腰身挺拔如同白杨,他正跟一群人谈着话,紫色的瞳仁略微转向你的方向。

你感到骨髓深处涌上来一阵瑟缩,但随即克制住了自己——那些所谓的回忆,在利益和未来面前只是累赘。

你们是没有过去的人。

会议结束后,你思量着要不要去跟他打个招呼,也许中//国的出席已经足以表明你的态度。

也许他已经走了。

你呆坐着,望着眼前如潮水般涌出会议室的人群,突然有些手足无措。

忽然,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上你的肩膀,你呼吸一窒,耳边传来布拉金斯基清冷柔和的声音,像北地森林里的晨雾:

“好久不见,您终于来了,王。”

“您好,布拉金斯基同志。”你笑着转向他。

他确乎是变了,看来列///:宁同志教给了他不少东西。他侃侃而谈,话语中饱含的坚定与热情仿佛也感染了你——让你,一个处于迷茫与混乱之中的国//家,也感受到了未来的光明与希望。

“那么,”他朝你伸出一只手,直视着你的眼睛,“中//国会成为布/尔/什/维/克的中/国吗?”

果不其然,他把你当做一个备选的盟友,但你的心脏还是热烈地鼓动起来,因为你知道,现在的你需要他的帮助。

“我不知道,不过——”你抿了唇,露出倔强的神情,轻轻在他手心捏了一下,“我希望。”

他欢快地笑了起来,苍白的脸上好像一下子绽放出了光彩。突然,他拿那双大手搂住你的肩膀,将冰凉的嘴唇贴在了你的脸颊上。

你惊呆了,一只手不知为何就按在了他的额头上,试图将他推开。

“嘿,忘了告诉您,这是我们这儿的礼节,”他善解人意地眨巴着那双紫色的眼睛,他的睫毛居然是米色的,“我们现在是朋友了,不是吗?”

“当然……”

“我就直呼您为’你’了,您有异议么?”

“……只要你想!”你惊醒过来,忙伸手抚上他被揉乱的额发。

他就站在那儿任你抚摸,眉眼笑成了两道弯。

你惊觉他的头发好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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